摘 要：随着社会飞速发展，人们越来越缺乏参与户外公共绿地的休闲方式。一方面受当今社会休闲方式影响，休闲多依赖于电子科技产品。另一方面因城市快速发展，人口膨胀，可供户外休闲公共绿地变得紧缺，有较好景观文化设计因素的公共绿地更少。西安市小雁塔历史文化景区地处高楼林立间，历经时代变迁，原有历史遗痕也只剩小雁塔、明清修筑的建筑和几株千年古树。如何在此之上进一步优化景观，分析不足之处，提出改善策略，营造崇尚自然、禅意幽静的禅院空间，使人们放松的同时，也能感到文化景观的氛围，让人们在繁忙工作之余，远离现代化娱乐产品，重回户外空间感受历史文化景观带来的“身、心、境”三者融合的感官体验和心灵体会。
关键词：小雁塔；历史文化景观；禅意园林；意境；提升策略
一、历史文化景观
（一）文化景观
文化是人类精神生活的体现，寄托着精神理论和思想，记录着人们的生活状态和生活方式。历史文化遗产资源是承载历史文化的重要载体，历史文化景观具有相应的人文内涵，结合了人文与自然，侧重涉及文化场所、历史空间和地域景观的范畴。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NPS）曾对文化景观的概念进行界定，指出它代表“一个联系着历史事件、人物、活动或显示传统的美学和文化价值，包含着文化和自然资源的地段或区域”。文化景观不仅具有物质空间属性，也具有社会文化属性，是特殊的遗产类型。当今人们越来越重视景观中文化上的精神体验感受，文化景观作为人类历史文化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将会是未来历史文化传承的重要发展方向。
（二）禅意园林景观
佛教思想文化可以提升人的精神境界，有助于人心理上产生抚慰、激励的作用，可缓解甚至消除人们不安焦灼的情绪。体现佛教思想的禅意园林是中国古典园林重要的一部分，发展至今已不仅仅是宗教活动场所。随着我国历史文化景观的发展，禅意园林逐渐成为当代人向往的宗教景观休闲场所之一。但现状是许多禅意园林设计并不合理，设计手法上的生搬硬套，文化上的浅薄运用，造景手法上的忽略中国园林传统，且受现代西方园林的冲击影响，中国传统禅意园林的意境已变得不伦不类。难怪有鉴赏者叹惋当今的文化景观是“有绿可观，无景可赏”。小雁塔景区景观虽不至于此，但也有很多不足之处，并没有充分体现其文化底蕴和公共功能，人们从中也很难感受到昔日的禅意氛围。如何在新时代下以现代景观审美迎合人们，又能保留佛教文化的本质禅趣，这是需要我们思考重视的问题。
二、小雁塔历史文化景区简介
（一）历史缘起
小雁塔地处建于684年唐长安城著名佛教寺院的荐福寺内。塔建于公元707-710年，初名“荐福寺塔”，为祈福和供奉佛牙舍利而建，因塔形小于大雁塔，又称小雁塔。塔身原15层，现存13层，高43.4米，属密檐式砖结构建筑。时代变迁，现今寺内唐代古建筑只余小雁塔，其余为明清时期建造。小雁塔“雁塔晨钟”的景点被列入“关中八景之一”，也是“长安三大译场”之一。唐朝时荐福寺处长安中心，寺内园林典雅，古木葱葱，水榭池沼，既是皇家佛寺，也是长安百姓游览胜地，具有多重社会功能和文化品格，服务对象面向整个社会。其发展可分前后两个时期，前期宗教性较强，以官方组织的佛教活动为主，是东西方国家文化交流的地方，也会举行设坛讲法和举办祈雨等法事活动。后期社会性较强，以民间社会文化活动为主，北宋钱易《南部新书》记载：“长安戏场多集于慈恩，小者在青龙，其次荐福……”的戏场活动，武举在小雁塔的“雁塔题名”风俗和徐夤《忆荐福寺南院》：“忆昔长安落第春，……牡丹花际六街尘”的赏花习俗等。
（二）景区整体分析
1.空间分析
小雁塔景区由南至北，以现存唐明清的佛教古建筑为中轴线，有小雁塔、藏经阁、大雄宝殿、慈氏阁、白衣阁、钟鼓楼、山门。除本院外，西侧有原属寺院的空院，面积与寺院本院相当。寺院的东侧为公共绿地，面积相当于寺院本院两倍。小雁塔景区整体空间以对称布局为主要表现形式。但景观空间方面不够完善，无明显可供游人休憩的半开敞空间和私密空间。
2.功能分析
将小雁塔景区分三部分： 第一部分文物保护区，以小雁塔为核心的寺庙古建筑群，主要对文物古建展示和教育的功能。第二部分本院东侧公共空间，该区域分两部分，一是公共绿地，主要服务于游客，满足游客休憩的功能。二是博物院与西安市考古所工作人员办公用房和文物保护与考古研究教学实验基地，供管理人员办公、科学研究、教学的功能。第三部分本院西侧空院，主要功能是供游人游览。景区内大空间功能分区鲜明，但在景观层面的功能不够完善。比如游客服务设施功能方面，座椅太少、缺少标识系统等。
3.景观分析
（1）绿化：景区入口行道树以法国梧桐为主，景区中轴线上除有八株千年古槐树和一株千年古楸树，其余均为后来栽种，树种混杂。中轴线植物以侧柏、竹、月季、水杉、雪松、银杏为主，以龙爪槐、石榴、紫玉兰、大叶女贞、枫树、木槿等点缀。景区东侧公共绿地有牡丹园圃、小片竹林和银杏林，其余绿地以法国梧桐、槐树为主，以雪松、油松、紫叶李、槐树、泡桐、凤尾兰、小叶黄杨点缀。景区西侧禅园以核桃、银杏、紫玉兰为孤植栽种。景区栽植杂乱无章，达不到成景效果，缺乏禅趣意境。建议：①砍伐或移植部分树木，如法国梧桐、泡桐、毛白杨等速生植物，因毛絮多，易污染环境，也与古寺静谧氛围不协调。②需重新设计栽植方式，因为植物现状均已矩形成块栽植，显得生硬呆板，无过渡和呼应。③栽植搭配不佳，意境氛围不足。如竹林成方成片栽植，无景石点缀烘托，也无供游览穿行的小径，显得无趣。
（2）铺装：以粘土砖、青石板、水泥混凝土为主，鹅卵石、石块、条石為辅。整体铺装形式单一规整，古朴之意不够。一些铺装日久易破损、起苔锈，雨后易滑。
（3）构筑物：景区构筑物主有木制的凉亭、座椅、垃圾桶、栅栏，金属材质的景观灯、指示牌，以及石质的桌凳、石刻雕塑、拴马桩等。景区内构筑物多以功能为主，欠缺美观性，忽略了与周边环境搭配呼应的作用。建议多搭配与禅院意境氛围相辅相成的文化构筑物。
4.使用人群分析
小雁塔景区的多重性使得人群行为种类与方式也多样，可分三类：①外来游客，以参观游览为主，平时白天及节假日出行；②本地市民，以健身休憩为主，清晨和晚饭后时段出行；③博物院研究工作人员，以学习研究为主，工作日出行。因此景区内设计需要考虑多种人群的使用、功能以及流线的合理分配。
三、小雁塔景区景观提升策略
（一）禅意景观的营造
1.禅意景观的意境表达
“意境”是文化景观的精髓。中国传统园林构景中以渐入佳境、以小见大、步移景异为理想境界。它所呈现的意境是情与景、心与物、意与境的交融。建议运用传统设计手法来营造意境空间，结合小雁塔景区文化思想，来凸显禅意文化的景观效果。可借鉴中国古典园林的“色境”“香境”“声境”“朦境”来对应佛教思想所表达的“空灵”“幽逸”“宁静”“素雅”的思想文化。使其有机结合，用从生理感官升华到心理感受的渗透式设计手法，来营造蕴含禅文化的意境景观。
2.禅意景观元素符号与小品
（1）庭院植物
植物选用合理对禅意景观的营建尤为重要。禅园植物配置方式除遵从植物学、美学原理，更要选择具有佛教文化内涵的树种花卉，如松、柏、银杏、菩提树等，这类植物生长慢，有历史沧桑感，易烘托空间意境。也可以结合“适地适树”原则，配以乡土植物栽植。
（2）禅意景观构筑物
景区内烘托景观的构筑物不多，且缺乏文化性。建议添置：石灯笼，常被用为佛前供灯，可自由灵活点缀或孤置庭院，有画龙点睛作用；置石，取其形态用来点缀美化环境，有些象征意义，如“三尊石”，寓意佛祖与其弟子阿难和迦叶；石刻雕塑，如石幡、佛像、动物造型，这些雕塑直接置放禅园中；还有洗手钵、钟、鼓、“卍”字符等佛教景观代表元素。巧妙运用这些景观小品，能最直接反映主题。
（3）佛教园林景观常用材料
禅意园林常用材料有青石、青砖、麻石、鹅卵石、花岗岩、原木、砖雕、石雕等。因其色彩自然，质感古朴，用到佛教文化景观中最合适，会使整个设计更具细腻。
（二）人与禅意文化的互动
1.增设禅文化体验区，展现文化原真性
人们在历史文化场所中不只是逛，更重要是获得场所体验，感受独特性。这种体验来自外界对心灵的刺激。著名实验心理学家特瑞赤拉（Treiche）通过大量试验证实：人类从外界获得信息中有83% 是通过视觉，11% 是通过听觉。由此可见，人类感官在景观中的感知很重要。小雁塔景区的塑造应强化场所精神为基础，突出该景区标志性历史遗存。将小雁塔文化原真性引入感官体验中，使禅文化成为景区重要组成部分，增强小雁塔在人们心中的特征，使人与景观互动，在感受文化的同时，对小雁塔产生归属认同感。
2.组织相关文化活动，再现传统风俗
定期组织各类民俗活动，吸引游客及本地居民参与。再现传统风俗，以表现内涵和精神为基准，而不是简单地给文化套一个外壳。这样不仅增进人们与小雁塔的感情，还在活动中了解到历史文化知识，陶冶到高雅情操，还增加文化技能。在运用和表现小雁塔文化内涵的同时，应努力发扬其教育性，选择合理方式展示，对人们行为活动有潜移默化的影响。
四、结语
当代的禅意文化景观为人们提供亲和性和精神归属感的休闲空间。其具有的良好调节心情、放松身心的景观要素将会成为吸引人们远离现代科技娱乐的户外身心休憩的场所。总之，重新审视当代禅意景观成为我们不可忽视的议题，它对保护利用佛教风景名胜和文化古迹，促进佛教景观环境的发展，有十分现实重要的意义。要想很好地提升小雁塔文化景区景观，就要了解小雁塔历史文化，也要认清时代文化浪潮，只有了解其文化的博大精深，才会懂得如何去传承发扬它，如何提炼小雁塔文化元素，来升华文化精神，使小雁塔历史文化与现代文化相融合，重现小雁塔昔日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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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
长安大学建筑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