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有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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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1-08-05 09:5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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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古代的影响不仅存在于东亚区域,更沿“海上丝绸之路”,经东南亚、南亚直抵中东和非洲,《马可波罗游记》和《伊本·巴图塔游记》即是宋元泉州东方第一大港真实写照。

大象的形象很早就存在于中国文化之中。据考证,舜的弟弟就叫“象”,殷墟中既有出土象牙制品,也有出土大象骨架,商人甚至还专门根据大象的形象,铸造了多件象尊,其中现收藏于湖南省博物馆的一件象尊是目前所知商代动物形青铜器中最大的一件。象牙更是成为价值高昂的财富象征,《诗经·鲁颂·泮水》:“元龟象齿,大赂南金。”

而泉州的大象却与其他地区有截然不同的传承。虽然根据考古发现,在石狮祥芝和新石器时代的海峡人化石一起出水的就有一颗猛犸象臼齿化石。但泉州现存最早的大象形象却是现存于泉州开元寺大雄宝殿后廊的古印度教石柱上。这两根石柱大体都雕作十六角形,但柱顶、柱中、柱下三部分皆削成四方形。在四方形的四面,各刻一圆圈形,圈内浮雕一些印度教神话故事,其中一圈刻一象被鳄鱼撕咬之状。这个印度教中解放象王的故事是这样的:大象及鳄鱼本来同是毗湿奴神的信徒,因犯错被贬化为象及鳄鱼,两者互斗,亘至千年。最后大象记起毗湿奴神的神通,便以鼻举莲花向毗湿奴神祈求救援,毗湿奴神马上骑金翅鸟现身救大象,大象和鳄鱼都得到了救赎。

关于这个故事的石雕,也大量出现在印度南部的寺庙雕刻中。开元寺的这方石雕中的大象,两足高举,象鼻弯曲,比较明显地表现出印度地区出产的亚洲象的原生形态,写实意味浓厚,让人一望,就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异域风情。

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珍藏有一方南宋时期的印度教神话石刻。该石刻被定为国家一级文物,整件石刻呈长方形,高50厘米,宽70.5厘米,厚17厘米,整体由泉州石雕常用的辉绿岩石雕成。1928年发现于泉州城内靠近北门街的县后街白狗庙旁的一个焚纸炉上。石面上浮雕着一头大象,大象头上戴一顶小帽子,背上还挂着镫踏,它用鼻子向左边树下的林伽(Linga)献花,林伽座下有云朵围绕,以示神圣。据《泉州印度式雕刻》一文记载:“此故事谓树林中,湿婆的林伽每日受一白象以花水顶拜。又有蜘蛛在林伽之上织网,以防树叶零落林伽之上。象以蛛网为不雅观,屡次去之。如图上所刻象足下及林伽下之云、花等物,或即象征扯下之蛛网。蜘蛛怒,钻象鼻中。象创痛甚,乃往来摇摔其鼻,以至于死。蜘蛛亦随亡。蜘蛛再世。遂为湿婆神的圣者。”

林伽是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湿婆神的象征,湿婆神是毁灭之神,兼具生殖与毁灭、创造与破坏的功用。《林伽往世书》中有这么一则神话故事:世界创造前,梵天与毗湿奴为争夺最高神信而发生战斗,湿婆巨大而雄伟的林伽突然耸立在他俩之间。他俩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大梵天化身为天鹅向上飞去以寻找林伽的顶端,毗湿奴化作野猪向下寻找林伽的底部,结果用了一千年的时间也未找到。这方石刻中的大象形象虽还保存着一定的原始形态,帽镫等披挂也还是印度风格,但已由写实转向写意,雕刻技法和材料选择等方面也都采用宋代泉州常见石雕手法。

到了明清时期,大象随着佛教深深地融入泉州乃至整个中国的社会生活之中,成为人们精神文化生活的一部分。在开元寺东西塔须弥座上的40幅佛传图中,就出现与前文提及的两方石刻有直接继承关系的“玉象薙塔”和“三兽渡河”、“三畜评树”等12幅有大象形象的石雕。这些雄浑大气又兼具细腻温婉的石刻使东西塔犹如一幅佛国的缩影,表现出对佛教石雕艺术新的传承与发展。而且同时期德化窑等还除了以“象牙白”闻名海内外之外还大量烧制象腿瓶、象首炉、普贤菩萨像等器物。

在紫禁城太和殿皇帝宝座前,就有一对象驮宝瓶。在明清皇帝陵寝的神道两侧,也有汉白玉圆雕的象驮宝瓶。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档案记载,乾隆皇帝曾多次下旨烧造象驮宝瓶等各类瓷塑,以作宫中陈设。

象驮宝瓶之所以成为宫廷常见陈设器,是因象驮宝瓶中的瓶谐音平,寓意太平,以大象谐寓气象,象驮宝瓶,象征国富境清、民康物丰的太平景象、喜象升平。还有的宝瓶中插3只戟,取戟谐音级,则寓意“平升三级”。在“太平有象·云南典藏2008秋拍会”上,一尊粉彩瓷塑太平有象,拍出179.2万元的高价,引发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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