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离去，能带起浓得化不开的文化情绪？贺友直老人做到了。3月16日，这个爱喝酒，爱笑眯眯地、中英文并用讲冷幽默的中国连环画大师，在上海瑞金医院走了，享年94岁。风靡几代中国人的“小人书”，在他身后合上了最厚重的一页。网络上很多人自发致哀，缅怀一个人和他所代表的一个时代的文化标识。
贺友直是特定时代造就的连环画家，他坚持一辈子只画“小人书”，他的连环画代表作《山乡巨变》《小二黑结婚》等伴随了几代国人的成长。在他的笔下，连环画脱离“小儿科”变成国家级艺术瑰宝。他的形象和作品人物被制成地砖铺在法国国家连环画和图像中心的广场上，是唯一获得该荣誉的中国画家。有媒体赞誉他为“大师”“泰斗”，他都拒绝了，“泰是泰山，斗是北斗一一我有那么高嗎？我就是个画匠。”在上海美术家协会前副主席朱国荣看来，贺老的艺术成就和做人风骨，都浓缩在“白描”这两个字里面。
贺老曾经说：“我的信念是画好每一本连环画，画一本一个样。”当年为画《山乡巨变》，他拎着被褥、脸盆、热水瓶、手电筒、毛巾、肥皂、牙刷……加上纸张笔墨，直插农村“下生活”，一呆就是几个月，同吃同住同劳动。画什么学什么，不学到位，绝不动笔——在贺老看来，对那一代画家来说，这些本就是作画的一环，没有这些功夫，是不会有那些惟妙惟肖的连环画的。
上世纪九十年代，贺老开始画老上海风俗系列画，从亭子间竹竿晾衣裳、小贩叫卖、黄包车夫拉车的平民生活风景，到眼下社会上的“啃老族”、崇洋媚外、物质至上现象……他用连环画记录下这座城市的巨变沧桑和万千风情，勾引起无数上海人的“乡愁”。当有人找贺友直画一批人物画赚钱时，贺老选择了回绝，“这钱不是我赚的”。他只画他的连环画，还有老上海风情。
2009年，贺友直获得文化部、中国文联、中国美协颁发的“中国美术奖终身成就奖”；2014年，他又获得“上海文学艺术奖终身成就奖”。黄永玉说，贺老对待连环画的态度“有一种类似宗教的虔诚”。美术家谢春彦则评价“其为人之风格亦确如是，亦确如他笔下主要的形式白描，一管7寸叶茎笔不离，一根墨线儿到底，光明磊落，是绝无什么枝蔓的。然即如清清之泉，其亦必有艰难的出处，波折宛转起伏回还，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3月23日，贺老的追悼会上，许多看着贺老连环画长大的市民自发前来为贺老送行。与贺老相熟的画家李斌感叹：“贺老的坚持让他成为大师，因而得到普罗大众的热爱和景仰。”
■热议锐评：贺友直是一个真正坦诚面对自己的人。他的存在，无论从艺术的见解、艺术创作本身，抑或面对艺术商业化的炒作、艺术教育等方面，还是面对生活与社会本身，都是一面镜子。有所会心或看得到惭愧的，那是慧根与福气；看不到的，或许眼睛与心灵已被污染了。（顾村言，澎湃新闻）
■素材运用：“白描”人生：一生只做一件事；一个时代的文化标识；信念；热爱；坚持；虔诚……
（资料来源：澎湃新闻、新华网等）
编辑/华放关晓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