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孔孟儒学的仕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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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8-27 11: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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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春秋战国之际,礼崩乐坏、诸侯纷争,新兴士阶层崛起,并积极参与政治活动。面对无道的社会现状,立志弘道的士阶层产生了仕与隐的矛盾,尤以孔孟为代表的儒家最为典型。本文以《论语》和《孟子》中有关“士”的论述为依据,详细阐释了孔孟儒学中的仕隐观。

关键词: 孔子 孟子 儒学 “士” 仕隐

殷商周时期,“士”是社会等级中最低级的贵族。到春秋中后期,伴随着中国封建贵族政治的接近尾声和礼乐制度的迅速崩溃,“士”的处境开始发生了剧烈变化,逐步偏离了作为一个社会等级的概念,向“古代知识分子”过渡。时代赋予了“士”以新的内涵。在百家争鸣中,以孔孟为代表的儒家对“士”提出了新的理解,认为“士”是道的承担者。儒家经典《论语》和《孟子》中就保存了大量关于“士”的论述,从中亦可窥见孔孟的仕隐情结。

一、仕隐矛盾的产生

春秋战国时期是一个礼崩乐坏、诸侯纷争的时代。孔子说:“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论语·季氏篇》)处于这样一个无道的时代,新兴士阶层虽然有了相当程度上的人格自由,但也常常会出现君主倚仗权势欺压士人、以势压道的现象,因为在古代社会君主的权力是至高无上的。余英时先生言:“在理论上,知识分子与君主之间的结合只能建立在‘道’的共同基础上面。”[1]这就是说,君尊道,是士与君结合的必要条件,否则现实中的士君关系就难以维持。面对无道的社会,士人是“仕”还是“隐”?作为“道”的坚决捍卫者和有强烈使命感的士人心中是极为矛盾的。这种矛盾在孔孟儒家中表现得尤为突出。

孔子说:“笃信好学,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论语·泰伯篇》)又说:“以道事君,不可则止。”(《论语·先进篇》)孟子也说:“仕非为贫也,……立乎人之本朝,而道不行,耻也。”(《孟子·万章下》)可见,孔孟是把能否行道作为仕与隐的一个基本原则,即唯“道”是依。这样看来,士人出仕从政还是不仕而隐似乎不难抉择——“有道则见,无道则隐”(《论语·泰伯篇》)。其实不然,依孔子言,春秋战国时期是一个无道的时代。面对无道的天下,按照唯“道”是依的理论,士人应该不仕而隐。但是,孔子又说:“天下有道,丘不与易。”(《论语·微子篇》)意思是说,正因为天下无道,他才积极参与政治变革的。

关于士人出仕的情况,孔子的弟子子夏提出:“学而优则仕。”(《论语·子张篇》)孔子则声言:“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论语·子路篇》)孔门弟子更是参政者众多,如子路、冉求、子贡、漆雕开等。孟子说得更加明白,据《孟子·滕文公下》记载:孟子在回答周霄“古之君子仕乎”时,毫不犹豫地说:“仕”,并且以孔子为例加以说明:“孔子三日无君,则皇皇如也,岀疆必载质。”又用“士之失位也,犹诸侯之失国家也”和“士之仕也,犹农夫之耕也”来作比,认为士人出仕就如诸侯掌国、农夫耕田,是天职。他甚至宣称:“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孟子·公孙丑下》)可见,出仕是士人行道的基本途径之一。孔孟还身体力行,孔子“及长,尝为季氏史,料量平;尝为司职吏而畜蕃息。由是为司空。已而去鲁,斥乎齐,逐乎宋、卫,困于陈蔡之间,于是返鲁。”[2]1909据《孟子》记载,孟子学成之后,为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曾以士的身份游说诸侯,先后到过魏、齐、滕、鲁等国。

这样看来,孔孟的身体力行,岂不是在无道之世积极求仕?这种“知其不可而为之”(《论语·宪问篇》)的执着,岂不与“无道则隐”(《论语·泰伯篇》)的主张自相矛盾。

在这里,首先应该承认的是,这个矛盾是存在的,也是不可避免的。解决这个矛盾是正确分析孔孟仕隐观的关键所在。世人在论述这个问题时,多有为圣人回护之嫌。其实孔孟不是圣人,尽管后世奉之为“二圣”。他们与同时代的其他士人一样,也面临着仕与隐的矛盾。

二、仕与隐的抉择

前文已述,孔孟二圣在面对无道之社会现实时,同样面临着仕与隐的矛盾,需要作出抉择。

其实,“无道则隐”(《论语·泰伯篇》)是无奈之下不得已的选择,是孔孟行道的下下之策。只要天下有行道的可能,即使可能性微乎其微,也要积极入世,弘道以救世,这是由“士”的本质——道的承担者——所决定的。正如孔子所说:“天下有道,丘不与易。”(《论语·微子篇》)而行道可能性的有无是需要身体力行去尝试的。孔孟是积极的入世者,这一点毋庸置疑,因为孔孟都曾周游列国以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张。但社会现实是残酷的,“鸟能择木,木岂能择鸟”[2]1934的求仕态度与“合则留,不合则去”现象的经常发生,虽是当时士人人格独立、个体自由的突出表现,但同时也反映了道之将废的现实。但凡有行道的机会,士人又何必到处奔波、遭人白眼。春秋战国战火纷飞,崇尚仁义之道的君主极为罕见,而士人,尤其是儒士,作为道的坚决捍卫者,常常会遭到尚权势的君主的轻视。于是,便出现了孔子“已而去鲁,斥乎齐,逐乎宋、卫,困于陈蔡之间,于是返鲁”[2]1909和孟子“游事齐宣王,宣王不能用。适梁,梁惠王不果所言,则见以为迂远而阔于事情”[2]2343的现象。

面对残酷的现实和长年的不得志,即使是被后人称之为圣人的孔孟也难免会疲乏,产生厌世情绪。孔子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高专诚先生认为:“实际上,在其去世前的约十几年中,孔子的思想已从积极干世逐渐向消极厌世转变了。”[3]孔子曾无奈地说:“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论语·公冶长篇》)残酷的现实和长年的不得志,一点一点地消磨了孔子的出仕热情。无奈之下,孔子只能退而求其次——不仕而隐。可是,“士”的本质又决定了其不能做真正的隐者,孔子的“隐”只能是一种怀道而隐,晚年的孔子便“退而修《诗》、《书》、礼、乐,弟子弥众,至自远方,莫不受业焉”。[2]1914孟子对孔子的隐大为赞赏:“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孔子也。”(《孟子·万章下》)并称:“乃所愿,则学孔子也。”(《孟子·公孙丑上》)孟子晚年也“退而与万章之徒序诗书,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2]2343

怀道而隐是儒家无奈之下的一种变通。有学者称这种变通为“中庸”,“当仕与隐发生冲突时,他能以灵活的方法处理,这就是‘中庸’”。[4]关于“隐”的地位,孔子曾说:“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吾闻其语矣,未见其人也!”(《论语·季氏篇》)在此,孔子将“隐居”与“行义”并举。在孔子看来,若能“志于道”,隐与仕同样必要,都是行道的重要途径。孟子对孔子的这一思想进一步发挥:“故士穷不失义,达不离道。穷不失义,故士得己焉;达不离道,故民不失望焉。古之人,得志,泽加于民;不得志,修身见于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孟子·尽心上》)

可见,孔孟儒士的“隐”并不像老庄之流遁迹山林,两耳不闻窗外事。这种“隐”只是无奈之下的一种灵活变通,是暂时地不仕,入世行道永远是儒家孜孜不倦的追求。隐居不仕并非避世,乃是避无道之君。当然,其中也夹杂着一丝无奈和厌世的悲凉情调。儒士是“隐居以求其志”(《论语·季氏篇》),他们修身养性,收徒传道,著书立说,并时时关注时政,只待时机一到,便以更大的热情入世行道。怀道而隐,俟机而出,这就是孔孟儒家“隐”的真谛。

总之,孔孟的基本仕隐观,一是“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论语·泰伯篇》),“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孟子·尽心上》),这是对“道”的恪守;二是“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论语·季氏篇》)、“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孟子·尽心上》),这是对仕和隐的双重肯定。其仕隐观的核心是因时而异,“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论语·里仁篇》)。

参考文献:

[1]余英时.士与中国文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91.

[2]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82.

[3]高专诚.孔子·孔子弟子[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91:81.

[4]孟庆茹.凤兮凤兮何去来——从《论语》看孔子的仕隐情结[J].北华大学学报,2004,(03):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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