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族民间艺术的教育价值与精神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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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1-08-25 11:0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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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白族民间艺术是白族人民在长期历史活动中创造及积累的文化成果,因其在艺术建设方面独树一帜,极具教育价值。它属于白族传统文化教育的一种形式,与白族人民的生产劳动和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展现了白族人民的价值取向,构成族人的行为准则,形成白族普遍的道德规范和伦理观念,更是白族的美育教育,影响着白族人民的审美观念和审美情趣。同时白族民间艺术在白族民众中也发挥着精神文明的传承作用。

关键词:白族   民间艺术   教育

中图分类号:J6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9)20-0023-03

民间艺术指的是人民在日常生产生活中为满足自己生活和审美需求而创造的艺术,它在本质上无疑是一种精神活动,一种精神生产[1]。白族作为中国历史悠久且文化深厚的民族之一,自唐宋时期就在云南的地方政治、历史文化、人文思想上作出重要贡献。白族人民能歌善舞,藝术名扬古今。白族的民间艺术即指在普通白族人民中直接创造或广为流传的艺术,包括民间音乐和戏曲、民间舞蹈、民间织染、民间工艺美术等多种形式。这些艺术形式随处可见且口耳相传,与族人的经济政治、宗教信仰、哲学思想等多个层面息息相关,成为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一、白族民间艺术的“教育价值”

唐宋两代,云南还处在地方民族政权南诏、大理国统治下,南诏歌舞已在中原地区开始流行。《新唐书》中就有记载“唐德宗阅于鳞德殿,以授太常工人,自是殿宴则立奏,宫中则坐奏”[2]以演奏南诏奉圣乐之事。至元代忽必烈汗征服大理国时,在宾川地区的白族人修建的鸡足山寺庙,碧瓦朱檐的门窗雕刻精巧程度可谓巧夺天工。而明代朱元璋建立王朝以来,命傅友德、蓝玉、沐英率兵进取平定云南后,在大理地区的多数州、县设流官治理加强中央控制,采取了屯田、开垦、水利等措施恢复和发展当地生产,加上汉族移民带入内地先进技术和儒学文化,既使得当地农业、手工业获得长足发展,也带动了商品经济和城镇发展,进一步推动文化繁荣,更多的艺术形式活跃起来。[3]此外,佛教自公元8世纪前后传入白族地区,至大理国时期已逐渐成为普遍信仰。不少绘画雕塑、神话文学、歌舞戏曲都与佛教密不可分。白族的民间艺术历史渊源深厚,其教育价值也可见一斑。

(一)文化教育价值

白族民间艺术是白族传统文化普及的一种形式,构成了白族人民的文化史观。研究白族艺术本身即是研究白族的文化。通过某些艺术形式可以展现其族人创造、积累文明的历史过程,反映一个民族在特定政治、经济背景下的生存与发展,呈现出与主流文化的交互与运作的文明成果,映射出白族文化社会形态结构和文化系统。

一方面,民间艺术作为民间文化形象载体的一种形式,不曾脱离作为统治阶层以此教化民众工具的可能性。为了维护政权统治,统治者试图采取各类措施维持人民意识形态的统一,不乏将富有感性的艺术作为百姓宣教工具;而社会民众在受到政治文化的压抑下,也会不平则鸣,出现文化的宣泄和反调。譬如白族戏曲中的曲目《磨房记》,该曲所述内容便与明代沐英、蓝玉平定云南历史事件有关。[4]曲本中的兰中林传说是沐英、蓝玉的部将,与其弟兰季子还被一些白族村寨奉为本主。[5]另一方面,白族民间艺术在对族人的文化渗透中,都包含着对白族婚俗、男女恋爱、待客见友、民族信仰、丧葬习俗等的表现,形成了该民族相应的宗教观、伦理观、爱情观、贞节观、孝悌观、审美观等。通过了解白族的民间艺术,可以进一步了解祖先曾经的生活经历,重现白族人民的生活史和风俗史。

(二)人格教育价值

白族民间艺术建构着白族人民的价值取向及观念,约束族人的行为,以促成其理想人格的形成。白族民艺中的各类演绎形式,如音乐曲调中的旋律与歌词、舞蹈肢体中的行为和动作,雕塑与建筑中的图腾或生物形象,以间接或直接的方式影响着族人的行为活动,构建着普遍的、共有的人格意识,塑造着白族向往的、尊崇的理想人格。

以白族独有的信仰崇拜——“本主”为例,其一般代指的是有功于民族群体的英雄人物。有自然、神灵、英雄本主,还有部落、帝王将相、佛教与道教神祗本主等。它源于原始神明崇拜,在南诏时即已形成。本主形象各式各样,相关的美术表现也承载着突出的英雄意识。既有固定于本主庙神台上供日常祭祀的泥塑“坐像”,又有每年迎奉时抬出本主庙供奉游神的染色木雕“出像”;[6]或是慈眉善目、面庞清秀,展现着关怀与救赎;或是手执宝剑、身穿铠甲,表达对邪恶的憎恶与镇压;或是正襟危坐、神情凛然,传递着公允与正义。还有当地极为盛行的宗教绘画样式“甲马”,用彩纸套印出木板上刻绘的姿势各异的神灵,多与本主故事相呼应,彰显着民众的英雄追求。本主身上的英雄特质散发着浓郁的人性之美,作为一种行为榜样,引导着族人的人格塑造。

(三)道德教育价值

白族民间艺术渗透着族内传统道德教育。这种在原始信仰上融合了儒、释、道成分形成的复合性宗教特色的道德体系,将世俗的伦理借由民间艺术展现,使审美情感与道德情感产生共鸣,转而内化为族内对于社会、家庭、生态三方面的道德规范和伦理观念。

白族的社会道德观与儒家仁爱思想和佛教的慈悲观密切相关,崇尚“行善”和“和谐”可谓凸显的特质。供奉本主的庙宇,其悬挂的楹联常以“善求必应”的标语作为横额,在提书艺术的细微之处暗喻伦理,与本主浩然正气形象相呼应[7];再看白族娱神和祈福消灾的舞蹈,追求的是人与超自然神力的和谐,人对神恭敬有加,神对人加以庇护,在互惠互利中达到“和”的平衡。这种美与“和”“善”的融合实现了族人道德的完善。

而传统家庭教育中尤为重“孝”。对已故亡者的丧葬舞蹈中,除去对悲伤哭泣和寻逝者遗物的动作演绎,还经常伴随有缅怀先祖的歌吟,情绪鲜明悲怆而深刻动人。亲者出殡前演唱吹吹腔,内容多为悼念死者的戏文,唱法多以哭腔吊嗓缅怀与亡者的关系,追忆亡者的生平事迹及成就,叙述亡者的生世和思德。曲调哀伤凄凉,委婉深情,在肃穆庄重的氛围中凸显祖辈亲人的情意。[8]

白族的生态社会道德则寻求自然生态与社会生活的平衡与一体化。族人聚居的大理地区以“苍林毓秀”“风花雪月”得名,在这山清水秀之地,山川风物、天时气候自是与白族人民生生相息。族人对大自然的敬重之心渗透在各类白族的工艺品中。其独具一格的扎染艺术,染布上雅致的蓝色提取于大理白族赖以生存的苍山所种植的板蓝根等天然植物溶液,扎染图案常以或叠峦塔荫,山茶蝶影的山川风物为创作素材。还有白族妇女的刺绣工艺,常以梅、菊、牡丹等花果及龙凤、蝴蝶等动物作为花样用在服饰、鞋帽、帐帘中,彰显艺术价值。

(四)生活教育价值

白族民间艺术根植于族人的民间生活,是民众生活需要和生存智慧的反映,不可避免地带有族人生产生活的烙印,展示了其生活方式和经营哲学。大本曲演唱,三弦乐弹奏,霸王鞭绕三灵舞蹈等艺术形式很早就伴随着白族居民生活,成为自我娱乐和自我教育的一种方式。

为庆祝逢年过节,或农忙结束,或迎接本主,村社多会邀请些民间艺人专门举行演出,村中男女老少无不前往。这样乡野村社的“俗文化”更加貼近白族的生活印象,这样的集体活动不仅仅带来欢乐与满足的仪式感,社区居民也被整合为一个更加团结的整体,人与人之间得到情感交流,信任归属感和凝聚力更为强烈。[9]村邻乡舍也更懂得和睦共处才能和气致祥。而对于婚姻生活,白族男女结婚在正喜之日迎亲时,吹鼓手们还会奏吹吹腔《接新娘调》,弹起三弦,在新娘将哭别声和唢呐音乐声、亲友打趣声中男方迎女方出门。婚礼新房中还贴有敬迎喜神的“甲马纸”,既祈祷祝愿婚姻生活幸福美满,又告诫新人未来生活要互相扶持,携手相伴。

(五)美感教育价值

白族民间艺术无疑是族人的美育教育,影响着族人的审美观念和审美情趣。无论是在信仰空间或是生活居所,这些具有审美价值的艺术品都充溢着来自其创造者所在群体产生的审美感受与情感体验。这种审美情感与外在艺术形象的产生是族人在生产实践中不断丰富,并与多种文化相互交融、碰撞、积淀的结果。[10]

白族特有的庭院建筑群,无论是造型、用料,还是装饰、布局,都散发着特有的艺术特色。房屋门楼用木雕、石刻、青砖、泥塑等装饰,在花坊、照壁、天花板以及门窗上雕上花卉山水和鱼虫鸟兽。门楼花栉交错支承,精巧细腻,传递着均衡和谐、大方美观之感。正房对面的照壁,檐口常绘以规则样式的几何彩画,中间题有笔酣墨饱的大字,书香门第题“世人书香”,求仕人家题“科甲联芳”,祈愿吉祥题“紫气东来”;亦绘有各式山水画,配以名人诗句,置上些许盆景,添上几分诗意,更显高雅秀丽。白族民居建筑艺术作为一种文化符号,在重诗书礼乐的传统中潜移默化地形成白族居民的一种审美观。

二、白族民间艺术的“精神传承”

艺术既能作为一种精神产物,展现人民的心理素质和精神面貌,同样也能产生精神文明建设的作用,以此来构建民族精神。白族居民亲近自然生活的智慧乐观;对外来文化的接纳包容;对亲朋好友的和谐友爱;农耕播种的辛勤劳动;抵抗邪恶力量的勇猛果敢,如此多优秀的品质无一不在反映白族健康向上的精神容貌;而这些点点滴滴的精神都被一针一线勾勒在件件细腻精致的刺绣绣品中,一刀一漆雕刻在种种精湛神奇的木雕用具里,一笔一画绘制在张张祈愿求福的甲马绘纸上。这样的民族传统文化精神得以绵延传承,既依赖着白族在节日歌舞、语言建筑、婚丧嫁娶等交往合作的场地时空中对各类艺术形式的肆意挥洒,又得益于白族人开放宽容的心理世界。使得白族民族的内在心态和存养得以维系、协调、指导、推动白族生存和发展。

而白族民间艺人对技艺精神的发扬成为这种精神世界传承的关键。白族民间艺人的不懈的坚守与礼赞的传承,一代代艺人巨匠和社会贤人的不断努力和文化创新延续了民间艺术的生命。白族民间艺人带着满腔热情,尤其是不少老者也曾走街串巷,四处奔波演唱,即使民族艺术没有带来丰足的衣食,也仍然呕心沥血,坚持长期艰苦创作,这种精神都在极大地感染着青年一代。因为有他们的存在,让青年一代在当地的人文环境中继承白族的民间艺术,让白族的传统文化得以发扬。

近年来,随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对“人类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设置,白族民间艺术也受到了来自政府部门的更多关注;大理地区的中小学也开设了相关的本土课程,介绍民族中优秀可取的价值观念和精神风尚;白族至今也依然保留着一些原始生态的艺术民俗,还有杨丽萍这样的艺术家在呼吁、传播着民间艺术,将民族艺术升华,放置在国际化的大舞台上。大理白族民间艺术历经沧海桑田,其中蕴含的引人向上的价值观、人生观,作为白族的精神食粮,始终没有失去它的价值。

三、结语

艺术具有自身独特的魅力,它是人类创造的文化成果之一,我们永远不可轻视艺术的社会作用和教化功能。白族的民间艺术集文化、道德、生活、美育教育为一体,凸显其价值观教育和民族精神教育,秉承了原始艺术的人文性和愉悦性,也彰显出直接的功利价值。但我们也应该注意到,现代文明的冲击使得传统文化面临着枯竭和衰退的危险,正视年轻人对民族文化中一些传统旧式的民族艺术表演形式的感情选择危机是这个时代所呼唤的声音,寻求现代社会发展与传统文化保护继承的最佳结合将作为一项永久的文化教育工程成为我们不断为之努力的方向。

参考文献:

[1]王毅.中国民间艺术论[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2000.

[2]北京师联教育科学研究所编.新唐书(第02部)·卷第二十二志第十二.[M].北京:学苑音像出版社,2001.

[3]董晓英,王逢瑚,宫艺兵.白族居室文化的传承与发展[J].科协论坛,2008,(07):104-105.

[4]董秀团.白族大本曲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

[5]杨政业.白族本主文化[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

[6]赵丹荣.大理市周城戏台及戏曲木雕考[J].中华戏曲,2016,(02):97-110.

[7]杨寿川.云南特色文化[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

[8]中国民族民间舞蹈集成编辑部.中国民族民间舞蹈集成·云南卷[M].北京:中国ISBN中心,1999.

[9]杨镇圭.白族文化史[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2,

[10]张黎明.白族艺术中的审美积淀[J].思茅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8,(01):8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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