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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收藏鼻烟壶多年,所收鼻烟壶材质丰富,但直到最近才喜得一个剔红开光山水图鼻烟壶。因为相比其他材质的鼻烟壶,用剔红手法制作的鼻烟壶相当少,所以存世量亦稀少。
欲释“剔红”,先解“雕漆”。雕漆,始于唐代,盛于明清。因雕漆主要工序是雕,主要原料是漆,故名。雕漆有金属胎和非金属胎两种。着漆逐层涂积,涂一层,晒干后再涂一层,通常一日涂两层。涂层少者几十层,多者数百层,而后描上画稿,再以刀代笔,雕刻出山水、花卉、人物等浮雕纹样。按所用之漆的不同颜色分为剔红、剔黄、剔绿、剔彩、剔犀等多个品种,但以剔红为主,即用笼罩漆调银朱,因为红属暖色,人们看到红色往往就会和温暖的太阳、火光联系起来,从而产生一种热烈喜庆的感觉,非常符合我们中华名族的传统审美情趣。
雕漆工艺过程十分复杂,要经过设计、制胎、涂漆、描样、雕刻、磨光等十几道工序,各工序技艺要求都很高。这样花费了大量时间和心血制成的雕品具有防潮、抗热、耐酸碱、不变形的优良特性,且色泽明亮,光彩夺目,深受人们喜爱。
雕漆相比绘画、陶瓷等平面装饰艺术,无疑更具视觉冲击力和感染力。雕漆通常采用浮雕的手法,立体感很强。雕漆中的人物、楼台、房舍、草木,无不层次分明,形象生动。
图中的这个鼻烟壶胎是黄铜的,通高7.3厘米。壶帽雕的是一层层的菊瓣纹,看上去就像一朵怒放的菊花。壶颈部雕的是短的蕉叶纹,壶下部雕的是长一些的蕉叶纹,上下呼应。壶的中部用雅致的卷草纹合围成宽约3.5厘米高约3.7厘米的开框,在这小小的空间内,两面都雕刻了雄伟嶙峋的山峰,亭台楼阁错落于山崖树石间,细密的锦纹地如同波光粼粼的湖水。尤其是山与山的朝揖向背、呼应开合恰到好处,所以小小的方寸却营造出了层峦叠嶂、烟波浩淼的磅礴气势。看着这优美的充满着山野情趣的画面,不禁让人想起“细雨轻烟笼草树,斜阳曲水绕楼台”、“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等古诗句来。
孔子在《论语》中说“知(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意思是聪明的人喜爱水,仁德的人喜爱山。这个鼻烟壶虽没有雕刻人物,但饱含人文意境的画面让人不由地会联想起钟情于山水的士大夫们倚仗亭台楼阁,偃仰啸歌,宁静之心与恬静的山川融为一体。于是,仕途坎坷,世事险恶,都不复存在。寄情于山水,淡泊明志正体现了封建社会后期士大夫们理想的人生哲学。
每当欣赏这个“鬼斧神工”的精美华丽的鼻烟壶之余,自己不由地也想象着做了回古代的士大夫,人在画中游,不知不觉便感到身心明澈,如闲云野鹤,无拘无束。优秀的古代艺术品便是这样既养了我们的眼,更养了我们的心。(责编:石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