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通古斯——满语族是发源于贝加尔湖附近的一个古老的民族共同体，现广泛分布于中国和俄罗斯境内。有史以来，通古斯人就与中原建立了密切联系，并在其影响下创造了光辉灿烂的文明，从而对中国历史的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关键词：通古斯渤海国雕塑艺术
Abstract：Tong Gusi ——The Man community is an ancient national community which origined nearby the Baikal Lake,now widely distributes in the boundaries of China and Russia.Throughout history,the Tong Gusi people has established close contaction with the south area of Yellow River,which has created the magnificent civilization under its influence.So it has had a significant influence to the Chinese history"s development.
Key Words：Tong Gusi,Bo Sea country,statuary art
“通古斯”这个名称，对于民俗专家、人文学者以外的广大人群来说，应该是相当陌生的。但自从十几年前，东北师范大学殷小烽先生创作了以“通古斯”为题材的石雕、木雕作品之后，“通古斯”这个来自遥远的、古老的民族，随着小烽的作品在很短的时间里被广为传播，被社会重新认识。我在东北地区学习、工作、生活了几十年，对那里的山山水水颇有感情，对那里的人文情有独钟，也有所了解。故，仅就通古斯人在渤海国阶段的雕塑艺术进行初步的分析与探讨。
一
通古斯——满语族是发源于贝加尔湖附近的一个古老的民族共同体，现包括在中国境内生活的满族（锡伯族）、赫哲族、鄂伦春族、鄂温克族和生活在俄罗斯境内的奥罗奇人、那乃人（赫哲人，原女真人）、乌底盖人、乌尔奇人、雅库特人（原女真人）等。但是，“通古斯”这个词出现于近代，其含义有诸多不同的解释，有“蓄猪之民”和“东方的人”之说。现在，国内外的学术界将其作为对具有亲缘关系的一些民族的统称。
“通古斯”的祖先在数万年以前就居住在贝加尔湖南部地区，在那里循序渐进地经历了从旧石器时代到新石器时代的发展阶段。在“新石器时代末期”，原始“通古斯人”中一部分人离开了原地来到了东部地区（即黑龙江上中游和牡丹江、乌苏里江流域），后发展成为女真和满族。留在当地的原始“通古斯人”继续发展，后来被操突厥语族的外来人所融和。通古斯人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有不同的名称，如数千年前的肃慎（相当于中国周王朝时期）、挹娄（相当于中国战国时期）、勿吉（相当于中国南北朝时期）、靺鞨、渤海（相当于中国的隋唐时期）、女真（相当于中国北宋时期）以至最后的满族。通古斯人也数度建立了政权，甚至于入主中原，统一了中国。
“通古斯人”（靺鞨族）建立的第一个部落国家是在唐朝时期的渤海国。武则天圣历元年（698年），靺鞨族与高丽遗民在大祚荣带领下，筑城东牟山下，始建“震国”，以旧国（今吉利敖东）为都。 七年后（705年）归附于唐王朝。713年，大祚荣被唐册封为左骁卫大将军、渤海郡王，“震国”遂改称“渤海国”。由于谐音也称为北邵国，与南诏国相呼应。渤海国是当时东北地区幅员辽阔的强国。它的疆域，初限于靺鞨的部分故地，至第10代宣王大仁秀时有所扩展，大体上在今东北大部、朝鲜半岛北部及俄国沿日本海的部分地区等广大地域。全盛时期，其疆域北至黑龙江中下游两岸，鞑靼海峡沿岸及库页岛，东至日本海，西到吉林与内蒙古交界的白城、大安附近，南至朝鲜之咸兴附近。设五京十五府，分为六十二州，共一百三十余县。这种五京制度，影响到了后来的辽和金。渤海国是个多民族共存的国家，以靺鞨人最多，还有汉人以及少量的突厥、契丹、室韦人，靺鞨中又以粟末靺鞨为主。“通古斯人”建立的第二个国家是大金国，第三个国家是清朝。
二
在唐文化强有力的影响下，渤海政权迅速完成了封建化的进程，社会经济有了显著的发展和进步，农业已成为最主要的生产部门，各项手工业的生产也达到了较高的水平，创造了“海东盛国”的辉煌。唐天宝末年，三代王大钦茂迁都上京龙泉府（今黑龙江宁安南）。上京龙泉府形制模仿唐都长安，在当时已经成为东北地区最大的城市。渤海国的贸易、交通也相当发达，与日本的海上贸易也相当活跃。与中原唐王朝保持密切的联系，有史记载到长安朝贡达130多次，历代诸王均受唐王朝的册封，同内地的“就市交易”及互市岁岁不绝。文化教育方面也有很大发展，渤海国不断派遣诸生到长安太学“习识古今制度”，使用汉字，在五京周围等发达区域，以中原教育为模式，自上而下地建立了较为系统的教育体制。儒学、宗教、文学、音乐、歌舞、绘画、雕塑以及科学技术等，都取得了一定的成就。
上京龙泉府仿唐都长安兴建，分内城、外城和宫城，规模只有长安城的1/4左右，但在当时也是世界最大的城市之一。外城平面呈长方形，周长达16296m多。城墙用石头和土砌成。926年，契丹灭渤海时，渤海国的宫殿建筑遭受到了极大的破坏，今遗址幸存（图1）。在宫殿遗址中，出土了大量文物，其中有一件殿前螭首（图2）。螭，传说中无角的龙。螭首，宫殿陛阶上刻凿的雕饰。宋赵彦卫《云麓漫钞》七云：“唐制，起居郎、起居舍人在紫宸内阁，则夹香案立殿下，直第二螭首，……所谓……者，盖殿陛间压阶石上镌凿之饰，今僧寺佛殿多有之。”这件螭首，与中原同时期出土的东西风格极为相像，只是更为粗犷了些。
三
渤海国上京城的宫城轴线与朱雀大道相连，共同构成全城的中轴线。上京城封闭式的里坊，呈长方形。每坊东西长约465—503m，南北大坊长350—370 m，小坊长235—265m。仅西城就有里坊20个。
渤海国人笃信佛教，上京城内外佛寺甚多，可以想见其佛事之盛。现发现9处，其中的7处分布于7个坊中，另2处在北门外。佛殿的规模庞大，与宫廷大殿不相上下，面积一般占半个里坊。城中朱雀大街东侧的兴隆寺，清咸丰年间所建，为渤海寺院旧址。三圣殿和大雄宝殿之间，有一件重要的渤海故物——石灯幢（图3）。玄武岩石雕刻的灯幢，原高6．4m，塔刹有损，现存6m。雕刻细致，由塔刹、相轮、塔盖、塔室、莲花托、中柱石、莲花座和底座等部分组成。塔室镂空，呈八角八面形，与塔盖连接处雕刻斗拱之状，仿中原地区的木结构。中国现存古塔种类繁多，形式多样，有单层的也有多层的，各种材料都有。塔的形制有阁楼式、密檐式、亭阁式、窣堵波式，有金刚宝座塔、花塔、过街塔和塔门等。这尊渤海故物，形制非常独特，极为罕见，可以说既具备了来自中原王朝的传统，又具有明显的渤海国独特的造型特点。
渤海国的佛教造像，现在也有所发现。如雕造于渤海王大彝震咸和年间（830—857年）的一通供养碑（图4），大致较为完好，形制、风格与唐碑相似。碑额无题刻，蟠龙雕刻得形体饱满，简洁粗犷，有很强的民族色彩。碑身上段所雕刻的一佛二菩萨二弟子造像，造型简约，衣纹线条洗练、挺拔。一佛二菩萨着袒右袈裟，二弟子着通肩式袈裟。碑身下段发愿文曰：“咸和四年（833年）闰五月八日，前□王府参军□都尉赵文休母李氏，敬造阿弥陀佛及观音势至等菩萨，尊□□俱门眷属咸派□□法界□生，同□□正乃为颂曰：大□真如至我，正□□□四生，丹（舟）航五□□不□不净非戒，非生慈□，永阴惠日常明。”字体端正，挺拔有力，颇有大唐禇遂良之风韵。碑座残损。
四
渤海国接受了中原地区的皇城营建制度，也就会在王陵的修建上受其影响。渤海国时期的墓葬，分布在宁安市三灵乡三星村东侧、牡丹江北岸约500m处的二级阶地上。三陵坟一带为渤海国王陵区所在。墓地背山面水，隔江南岸约4000m就是上京龙泉府故城址。
现发掘的墓葬早年被盗，墓室形制较中原地区同规格的要小。中外考古学者对该墓进行了多次调查与发掘。经现代科学探测与考古发掘证实，墓地四周原有围墙，墙基尚存。 墓葬平面呈“T”形，为玄武岩条石砌筑而成，由墓室、甬道、墓道三部分组成，墓道朝南，墓室呈长方形，墓室南接有4m长的甬道，甬道的南面连接长约8m的斜坡形墓道。甬道两端各设有石门一重。墓道与甬道相接处，是用一整块石料凿成的四级台阶。墓室四壁由加工完整的玄武岩石块垒砌，墓顶为平行叠垒起的盝顶，状似覆斗。墓室四壁和甬道两壁原涂有很厚的白灰面，其上绘彩色壁画，今已全部剥落，仅存残块。墓上地表原有覆盆式础石多块，四周散布着大量瓦砾，推测墓上原设有享堂之类的建筑物。墓南出土一尊石狮，雕琢细腻、精美，颇具盛唐风韵。在渤海国遗址博物馆中，展示了一尊石刻武士像（图5），也应是陵前之物。形体结构分明，粗矮肥壮，造型粗犷有力，线条圆浑挺拔，衣饰不似唐风，有鲜明的地域特点。可见，渤海国王陵前也应该设置有石翁仲、石像生一类的东西。近年来，据传在此地有唐俑的标志物风帽俑、胖俑，甚至于还有隋彩绘武士俑出现，可惜无缘见到实物。
渤海王陵区内大型石室壁画墓的发掘，为研究渤海史提供了葬俗、埋葬制度、人种、建筑、艺术、服饰、礼制等多方面的宝贵实物资料，具有异乎寻常的重要价值。仅有的造像遗存，也为后人研究渤海国人的文化艺术提供了价值巨大的标准器物，为研究通古斯人的文化与中原地区的文化交流、融合关系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实证。
由于所能见的实物太少，所能获取的资料也较为匮乏，再加上本人能力所限，这个重大课题的研究尚流于表面。不过，权做抛砖引玉，希望能引起大家对相关话题的重视。
（刘毅福州大学厦门工艺美术学院）
参考文献：
1 刘蕙孙.中国文化史稿.文化艺术出版社，1990.12
2 张轸.中华古国古都.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9.3
3 张玉玺.简明中国古代史.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5